摆不定,不但很难命中,即便击中了,也造不成太大破坏。
南岸这部分浮桥倒是高出水面,可距离却远了不少,即便是最强劲的弩车,被距离削弱后的杀伤力,对人的威胁仍然不小,却不足以破坏坚固的浮桥。更遑论还有在刀剑的逼迫之下,不断对浮桥进行修补的民夫在,即便有些破损,也很快能得到修复。
激战进行了两个多时辰,终于,在午时三刻,第一块木筏搭上了北岸的河床!
三万江东将士欢声雷动。
陈武、韩当同时发动,扬盾舞刀,身先士卒的冲上北岸。水乡中长大的江东子弟们水性超凡,摇摆不定的浮桥对他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,如履平地般的在桥上飞驰而过。
冲上北岸,他们紧接着展示了自身良好的军事素养,没有急于冲向敌人,而是在两名先锋官的指挥下快速整队。重甲兵、刀盾手靠前,长枪兵、轻甲兵居中,弓箭手坠后,一个个小的方阵快速在河对岸成型。
青州军蜂拥而上,试图抢占河滩,将刚刚上岸的敌军拍回水里去。
可是,由民兵组成的青州军终究是慢了半拍,冲上来的时候,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。凭借快速建立起来的方阵,江东军坚若磐石般巍然不动,硬是挡住了优势青州军潮水般的攻击,将其一次次撞得粉碎。
不但如此,在初步站稳脚跟之后,他们立刻开始将阵地向桥头两侧延伸,为后续过河的袍泽腾出足够的空间落脚。
过午的阳光正烈,照得河面鲜红犹如火焰,无数江东勇士穿过仿佛在燃烧着的河流,用自己的血或敌人的血,在这几欲吞噬天地般的血红上再加上浓重的一笔。
“好,好!休穆,你在这里压阵,某当直取陈到、王墨的人头!”孙策看得热血沸腾,按捺不住的就要亲自上阵。
“主公不可!”朱桓被吓了一跳。这种绞杀战最为凶险不过,四处都是刀剑长矛,稍微脱离己方战线,就会遭到四面八方的攻击,任你三头六臂也难抵挡,这时候让孙策上去,发生万一怎么办?
再说了,眼下攻势迅猛,只是因为对方低估了江东子弟的水上功夫,认为那浮桥一次无法通过太多人,一时措手不及而已,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反复呢。
朱桓很了解自家主公,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拦着孙策,不过他至少要延缓孙策的出击,要将最精锐的力量,在最恰当的时间点上,投入到最关键的地方。
他抬手向对岸一指,沉声道:“主公,前面已经有了子烈和韩老将军,子烈在前方强冲硬打,韩老将军在后压阵已是很完美的组合,兵力再多,桥头那点地方也展不开。青州军挡不住他们的锋芒,肯定要设法反制,若是反制有效,主公再出手不迟。”
孙策循指望去,看见了陈武的身影。
江东武将给后世人的印象,多半不以武力见长,除了孙策、甘宁、太史慈之外,就没有能被列入一流之列的。从某种角度来说,这是个误解,江东武将的武力之所以被凭借的较低,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多半都是骑术不精。
战场上厮杀,有马、没马的差别是很大的,骑术精良与否,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标准。
陈武的武艺并不差,但他是水贼出身,只擅长水战和步战,当初青州、江东两家比武,若比的是步战,陈武也许打不过赵云、王羽,但肯定不会输给张颌。
眼下正是最适合他发挥的场合。
只见他长戟一挥,周围瞬间被扫出了一块空隙,然后他踏前一步,挥戟横扫,空隙瞬间增大,身后的江东军迅速跟上,将他冲杀出来的空隙补满,将青州军向远处挤去。
就是这样大开大合的招式,硬是在青州军整齐的方阵中,杀出一条血路来。
距离太远,以孙策的眼力也看不清楚,到底有多少人倒在陈武的长戟下,他只看到对方那身皮甲慢慢变得通红一片。
然后,他看见长戟断裂,被陈武顺手砸进敌军阵中,砸倒了一名旗手。
接着,他看见陈武手两手各抓一柄战刀,横砍竖劈,如入无人之境。
江东军在对岸进展得这么顺利,倒有小半功劳要落在陈武身上。
这种场面,本就是武将们尽情展示勇武的时候。
“有道理。”孙策点点头,压下胸口狂涌的战意,手指在雪亮的刀刃上抚过,眼中杀气四溢:“等等看也好,若要压制子烈,大概也只有陈到出手才行,等他出来,某正好斩他项上人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