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之后,清亮的婴儿啼声终于响起,柳乘风像是被人扎了一针,连忙站起来,巴是有人出来报喜,道:“恭喜殿下,是个王子。”
柳乘风笑呵呵地道:“我去看看。”
谁知张太后却是出来了,这么久以来,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,对柳乘风道:“进去做什么?让她好好歇息,你进去了也无济于事,老老实实在外头呆着吧。”
柳乘风很是悲催,这就是丈母娘强势的结果,他分明在后世电视里经常看到老婆生下来,做爹的就要进去抱抱孩子,安慰一下妻子,谁知却被拒之门外,于是只好讪讪道:“母子平安吗?”
“自然平安,这是老天保佑,今夜你就宿在宫里吧,张永,你来招待楚王,哀家今夜只怕是睡不成了。”
柳乘风无言以对,这算是什么事,却只得道:“太后娘娘也要早些歇息。”
张太后点点头,旋身进去。
柳乘风只得无奈地对张永努努嘴,道:“找个住的地方吧。”
张永点点头,连忙张罗去了。
这一夜,宫里无眠,无论是假装还是真心,都洋溢着一股子喜气,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,第二日清早入宫值堂的内阁大臣们便听到了消息。
虽然明知公主要产子,可是当知道柳乘风生了个儿子,焦芳整个人焕然一新。
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,太后有了这么个皇外孙,楚王的地位更加巩固,而楚王现在与他息息相关,他的地位自然也就巩固起来。
眼下坏消息一个比一个坏,焦芳不是傻子,当然知道有人要做什么,可是偏偏人家现在还没有摆在台面,又不能阻止,如今总算来了个好消息,焦芳自然能颇为高兴。
而李东阳和杨廷和就不同了,他们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,可是此时的心里未免有着几分异样的滋味,什么时候不生儿子,偏偏在这个时候生,让这楚王又多了几分底气,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。
大家各自拟票,到了正午,又如从前一样各去耳房里吃茶点,杨廷和一进去,就已经急不可耐了,对李东阳道:“柳乘风圣眷越来越大,宫中从此之后定会对他越加信任,长此下去,未免不是心腹大患,李公,是时候要动手了。”
李东阳捻着胡须,叹了口气道:“也是,最好年前能把事情定夺下来,定夺下来之后,大家也好过个年,安陆王那边又是什么意思呢?”
杨廷和道:“我巴派人去试探过,殿下的意思很明白,他也知道此时是什么光景,所以只要有懿旨,他绝不会推辞,立即取道入京。”
李东阳松了口气,他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,一般的情况,就算是太后有了懿旨,藩王也应该再三的推辞,这样才表现出自冇己本身并没有凯觎的意思,可是现在不比平时,还是及早答应,随即入京登上大宝的好,只要能登基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杨廷和道:“现在就怕楚王极力反对。”
李东阳微微一笑,道:“最紧要的还是太后,只要太后下了懿旨,到时天下归心,谁也挑剔不出什么,明日你我就去见太后吧,把事情讲清楚,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月,皇上一点踪影都没有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,太后也是识大休之人,难道会愿意看到朝廷没有皇上吗?说来说去,大明朝是朱家的,而太后也是朱家的人,她不能不为这个打算。只要你我言辞恳切,太后必然同意,你我讨了懿旨,就一面在京师做好完全准备,一面立即通知安陆王殿下。”
杨廷和深以为然地点头,道:“可是老夫还是不放心,柳乘风那个人,不到尘埃落定,谁敢保准他不会做出什么事?依老夫看,此人权欲之心极重,绝不是束手待毙的人。”
李东阳道:“束手待毙就言过了,只是新君登基而巳,难道新皇上还会把他如何?老夫倒是有个主意,为了安抚楚王,一旦太后有了懿旨,是否让安陆王那边派个人来寻楚王做点示好的意思,至少可以让楚王放心一些。”
杨廷和冷笑:“岂有天子向臣子示好的道理?若是开了这个先例,岂不是要天下大乱?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,断不能贸然去做。”
李东阳听罢,也就不再坚持了,只是吁了口气道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。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