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芳就像一匹孤狼,他不会有朋友,不会有人给他捧场造势,他什么都没有,他想要在内阁站稳脚跟,就必须有人搀扶,有人支持,而放眼天下,能支持他的人不多,皇帝是一个,可是当今皇帝实在不太靠谱,那么就只剩下楚王了,楚王虽然藩国在千里之外,可是在京师的势力已是老树盘根,只要借了楚王的势,他才能算是真正的阁臣。
他连忙拱手作揖,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。
只留下柳乘风一人在这厅中顿感头痛,皇上跑了,其实他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些担心,说不担心是假的,可是他不怕,他从来没有过畏惧之心,在他的身后,已经有太多的人,太多和他利益一致的人,就算是新君登基,他也能保证自己能够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。
他最担心的是朱厚照,这个家伙太胡闹了,居然还不省心,又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。
还有那刘瑾,陪在朱厚照的身边,柳乘风担心朱厚照有危险,从前的时候,柳乘风未尝没有利用朱厚照的心思,正是利用朱厚照,他才一步步位极人臣,可是现在,那利用的心思早就淡了,柳乘风只知道,在这大明朝,他有一个朋友,这个朋友对他绝对的信任,这个朋友固然是荒唐,却绝不会对他有非分之心。
“哎……”重重叹了口气,柳乘风一步步离开了厅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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蓟县。
钱芳按照柳乘风的交代,照旧是每日与蒙古人把酒言欢,现在钱芳要做的,就是稳住这些蒙古人,在协议确定之前,还有蒙古铁骑进行整编之后,再撤掉所有的大军。
协议是死的,大多数时候和废纸没有什么区别,只有落到了实处,才能保证这个信用,因此在落实协议之前,蒙古人自然是别想出关,这个时候,搞关系就成了钱芳的任务,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,大明还防着一手,可是这表面上,却还要做出一副宾主尽欢的意思。
于是大家每日都是吃喝玩乐,每日都是联欢,而后是醉醺醺的各自回去咬牙切齿,恨不得把对方剁成肉酱。
事情似乎还算顺利,朝廷的旨意已经颁布,给蒙古汗颁发了金印和敕书,其余的蒙古王公,亦都是赐予了爵位,从此以后,他们也算是大明的臣子了,至于兵部那边对蒙古铁骑的安排暂时还没有送来,显然兵部对于如何分割蒙古铁骑还存在一些谨慎。
李若凡这几日,倒也没什么动静,她推说自己身体不适,所以很少露面,只是在自己的中军大营里头歇息。
不过谁都知道,李若凡并没有什么不适,每日除了带带自己的孩子,像个贤妻良母一般教孩子说话,大多数时候,她都在那里谋划什么。
一场野心勃勃的游戏似乎已经落下了帷幕,可是这并不代表李若凡从此要从良,宁愿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女人,她还有许多事要处置,许多事要谋划,就算是屈服,她也必须保障她和她族人的利益,战争固然是斗争,可是屈服附庸同样需要斗争,李若凡就是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人。
此时已经入夜,帐中灯火冉冉,北地虽是在秋天,夜里仍是冷飕飕的,李若凡披着一件虎皮披风,裹着在灯下看书。
外头传出咳嗽。
李若凡眼眸一亮,随即抬起来,语气平淡的道:“进来说话。”
进来的居然是个商贾模样的人,他深深朝李若凡行了个礼,道:“拜见大汗。”
李若凡漫不经心的将书抛在案上,纠正他道:“要叫殿下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“人,已经安排好了吗?”
“回殿下的话,已经安排好了,那刘瑾哄骗着皇帝出了海,弟兄们已经把刘瑾处理掉了,再过一些时日,皇帝就能在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,按照殿下的意思,小人在那里置了许多产业,足够皇帝生活所需,他身边的侍女和护卫,也都是精挑细选,绝对没有问题。”
李若凡平静的点点头,道:“好,你办的很好,记着,好好照顾他,他毕竟是他的兄弟。”
李若凡在一句短语了说了两个他,前头自然指代的是皇帝,可是后头那个,却让商贾一头雾水了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