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毛。
焦芳心里叹了口气,沉默了片刻,道:“此事事关重大,还需太后做主,不如这样,老夫这便带着奏书入宫,请太后决断,二公以为如何?”
李东阳点头道:“也只能如此了,楚王毕竟是主帅,是战是和他在前方看的最清楚,所以他肯定有自己的主见,而太后呢,也有太后的考量,哎,焦公既然要去,那么就自便。”
焦芳见李东阳二人并没有横生枝节的意思,心里松了口气,连忙动身前去坤宁宫。
张太后这几日也开始干涉一些政务了,从前的时候她有丈夫,不必操心,后来她毕竟还有个儿子,也不必她亲力亲为,可是现在若是她不来掌舵,后果真是不堪想象。
听到了朱厚照有书信来,张太后顿时大喜,连忙接见焦芳,焦芳行礼之后,先是将皇上的书信和奏书一并交给张太后看。
张太后看了之后,眉头皱起来,她沉默片刻,询问道:“楚王呈上这封书信,是什么意思?哀家不是已经命他全权处置了吗?为何还有奏书来问?”
焦芳回答道:“眼下有个大麻烦,蒙古人已经穷途末路,这才提出要求议和,楚王不敢掉以轻心,因此不敢轻易答应,这才向太后请示。”
张太后颌首点头,道:“他呀,就是太谨慎了,从前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,先帝在的时候,他的胆子大的很。不过兹事体大,他来请示一下也是理所应当,蒙古人决心放回皇上,这是好事,既然如此,那么自然是尽快议和才要紧。”
焦芳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,正色道:“这件事说起来容易,可是做起来却有些难处,蒙古人现在山穷水尽,自然是希望我大明网开一面,他们挟持着皇上,肯定是要求我大明先令他们出关,可问题是,假若他们出了关,这皇上还捏在他们的手里,他们还会肯放人吗?”
焦芳把重点放在这个问题上,事实上他的选择是对的,既然是交易,而两国之间的事,也没有什么信用可讲,这交易该怎么做?换做是大明,自然是会提出先交出皇上,再放他们出关。可问题是,蒙古人会相信大明吗?
而蒙古人提出来的条件肯定是先出关,再放人,在大明眼里,蒙古人又可信吗?
张太后何等精明,顿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,叹道:“这么说此事还要慎重考量才是?”
焦芳点头道:“不错,稍有疏忽,不但皇上回不来,还可能令我数十万明军的心血全部枉费,因此楚王才不敢做主。”
张太后道:“还有别的办法吗?我大明绝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,能不能说动蒙古人,让他们先放回皇帝?”
焦芳苦笑,道:“在大明眼里,蒙古人是出尔反尔的狡诈之徒,可是在蒙古人眼里,我大明也是狡诈无比,他们一直称我们是狡诈的汉人,单凭一些花言巧语,是不可能说动他们,毕竟这关乎到了他们数十万人的性命。”
张太后虽然救子心切,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,交易的重要前提是相互之前能够互信,可是现在谁也不相信对方,还奢谈什么互信?张太后道:“焦芳,你是阁臣,你有什么办法?哀家只要求皇帝平平安安,至于其他,都可以商量。”
焦芳正色道:“其实楚王殿下已经有办法了,他之所以前来询问朝廷的意思,其实就是不希望议和,娘娘,现在几十万蒙军困在关内,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,这个时候,他们数十万人的生死都已经掌握在了我大明的手里,其实皇上虽然落在他们手里,却是最安全的,绝不会有性命之忧。”
蒙古人要是敢动大明皇帝一根毫毛,他们几十万人也就不要想回去了。所以焦芳继续道:“所以楚王殿下才敢对蒙古人的议和无动于衷,因为楚王根本不怕皇上有任何的危险,蒙古人只要有一日在关内,陛下就是绝对安全。而眼下,想要蒙古人对我大明言听计从,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仗继续打下去,直到把蒙古人打疼了,打怕了,到时候不但皇上可以平安归来,折磨我大明百年之久的心腹大患也可趁机解决。大明朝已经经历了两次土木堡之变,不能再有第三次了,微臣斗胆,请娘娘以国事为重,下懿旨责令楚王摒弃议和,与蒙军决一死战!”
(未完待续)